第(2/3)页 羽帝抬眼一瞥,见又是御史台的,不由揉了揉眉心。 说实话,他自认因活得太久,历经沉浮,性子早已被岁月打磨得圆融通透。可偏偏这些言官,总能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,精准地戳中他那所剩无几的火气。 “讲。”羽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但指尖已在龙椅扶手上敲出沉闷的节奏。 钟肃被那个“讲”字震得浑身一颤,花白胡子簌簌抖动。 他抖着手捧出《赋税考》,以红墨圈出旧例,“皇上,此十二州乃富庶之地,若减免赋税,恐致国库空虚。皇上登基时日尚短,各方势力虎视眈眈,正是需银钱稳固朝纲之时。”他咽了咽唾沫,竹简般的奏折在手中哗啦作响,“军饷、河工、还有迁都新宫的营造银两……” 羽帝点点头,“御使台总算出了一个言之有物的官员。” 钟肃冷不丁得了羽帝褒奖,全身又是一个颤栗,“臣乃言官,自当实话实说。既食君禄,必忠君事,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” 就在群臣暗自交换眼色,以为羽帝终将采纳谏言、废除皇后懿旨之际,听得羽帝竟换了个话题,“众卿可知,皇后今晨递了份折子。皇后她愿以私产补十二州三年赋税。” 满朝哗然。 侍从抬进数口檀木箱。箱开时珠光灼目,尽是北翼陪嫁的夜明珠、金银珠宝等稀世珍宝。 “陛下!”钟肃突然跪地,“老臣愚钝。只是……”他抬头直视龙颜,一副要撞柱子谏言的样子,“皇后娘娘的陪嫁珍宝若用来充盈国库,我西梁臣子和将领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啊。” 这天底下但凡有头有脸的男子,谁敢轻易动夫人的嫁妆?更何况是他们羽帝,一国之君! 往后传出去,他们梁国如何抬得起头来? 羽帝端坐龙椅,忽然轻笑一声,“钟卿多虑了。朕自是不会动用皇后的嫁妆一分一毫。但朕必须让众卿知晓,皇后此等胸襟气度,非常人所能及。” 就想让众臣看看,他们整日算计的皇后到底是什么样子?又是何等信任他这个夫君,才肯说出把嫁妆拿来充盈国库? 钟肃:“……” 满臣文武:“……” 就,莫名被帝后的恩爱给搞了个心塞。 又听羽帝道,“朕受皇后的心意,也领皇后的情。所以朕宣布,从今日起,取消六宫的规制。” 钟肃:“!!!” 满臣文武:“!!!” 第(2/3)页